第2章只是顺路

叶西禾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尖按压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她刚要开口，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母上大人”四个字让她眉心瞬间蹙得更紧。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语气尽量放平缓：“妈，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嗔怪，“你多久没回家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一个事儿，马上订票，回来过节。”

过节？什么节？

叶西禾求助的目光看向林优，林优接收到信号，连忙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用嘴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中秋！”

叶西禾看懂了，却也有些无奈：“妈，我最近真的腾不出时间，要不你等我忙完手上的项目，忙完我就回去，回去多住一段时间……”

“你别给我画大饼！”宋听竹打断她，声音拔高了些，根本不吃她这套，“我跟你说正事，你张阿姨一家从美国回来了，你小时候刚学会走路就跑人家家里去蹭吃蹭喝的，现在他们回来了，你一个小辈，怎么也要回来见见才行。”

宋女士网速还挺快，画大饼这词都用上了。

她对这位张阿姨倒是有些印象的，是母亲年轻时候的好闺蜜，小时候总给她塞好吃的东西，只是后来移民美国，就断了联系。

好像确实应该回去见见。

叶西禾刚要开口，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沉了下来：“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给你爸饭吃！”

无辜躺枪的叶父：“……”

为了不饿肚子，他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西禾啊，你就回来一趟吧，不然你妈还指不定怎么‘虐待’我呢。”

叶西禾听得又气又笑，自家母亲拿捏人的手段永远这么“幼稚”，偏偏父亲还总配合着演这出戏。

她对着电话叹了口气，妥协道：“知道了知道了，怕了你们了，我马上就去订机票，赶在中秋之前回去。”

“这才对嘛！”叶母的语气瞬间转晴。

挂了电话，叶西禾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触承启集团项目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给我订一张去北淮的机票。”

“好的，叶总。”林优悄悄松了一口气，马上拿出手机开始订票，生怕慢了叶西禾反悔。

能先避一避承启集团的锋芒也是好的。

“叶总，最近一班飞北淮的航班还有二十分钟值机，我现在就送您过去。”

叶西禾斜了林优一眼，面无表情道：“不错，办事效率挺高。”

林优明显感觉到有杀气，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道：“谢谢叶总夸奖，您出差用的行李箱就在车里，如果有别的需要，我再给您邮寄。”

叶西禾回个家，林优比她还要积极，她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林优都帮她提前安排好。

叶西禾全程跟个局外人似的，登记手续和安检，是一点都没操心，人就已经坐在头等舱的沙发椅上了。

她刚把颈枕调整好，想要眯一会儿，机舱前排忽然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几道压得极低的议论声。

“前面那人……也太好看了吧？”斜后方的女生用气音跟同伴咬耳朵，目光不自觉往过道尽头瞟，“身形也太挺拔了，休闲装也被他穿得这么有型，是哪个新人明星吗？”

“不像啊，没见过这张脸。会不会是模特？气质好绝，比杂志上的男模还出挑。”同伴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又刻意放轻了音量，“你看他手上那块表，这个系列的至少五百万起步，说不定是哪个富家子弟？”

议论声细碎又克制，没一会儿就消散在机舱的背景音里，只有偶尔几道好奇的目光，悄悄追随着那个颀长的身影。

连路过的空姐都顿了顿脚步，推餐车的动作慢了半拍，眼底掠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好奇，却还是保持着专业的微笑，只是在经过那人身边时，声音比平时更柔和了些：“先生您好，需要帮您放行李吗？”

陆时衍微微颔首，声音清冽低沉：“不用，谢谢。”

他看到叶西禾的一瞬，悄悄勾起了嘴角。

又见面了。

叶西禾察觉到阴影落下，抬头时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刚才乘客议论的“好看”，此刻近在眼前，比远远观望时更显夺目。

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这双眼睛……该不会是昨天晚上……

不不不，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叶西禾立刻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

思索间，男人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锋利，鼻梁高挺，唇线偏薄，明明是很冷淡的长相，一双眼睛却黑沉沉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还有些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叶西禾被他看得不自在，皱眉道：“先生，我们……认识？”

她确定她接触的圈子里没有这么个妖孽。

睡了一觉算认识吗？

陆时衍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他顿了顿，却没移开视线，反而微微倾身，凑近了些，“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叶西禾皱眉：“没人告诉你，这种搭讪方式很老套吗？”

陆时衍挑了挑眉，没因她的直白反驳而尴尬，反而低笑出声：“老套吗？那我换个方式？”

他往座椅里靠了靠，侧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这位漂亮的女士，可以认识一下吗？”

叶西禾：“不可以。”

说完，她偏过头面向舷窗，闭上眼，一副拒绝搭讪的样子。

身边的人没再说话，叶西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

叶西禾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却发现在飞机上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出百米开外，那人还在。

“搭讪不成，改尾随了？”

叶西禾猛地转身，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一声脆响，正好对上陆时衍慢悠悠跟上来的脚步。

男人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阳光落在他发梢，明明是清爽的模样，看在叶西禾眼里却只剩“死缠烂打”。

陆时衍脚步顿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脸上没半点被拆穿的尴尬，反而挑了挑眉，桃花眼弯出点无辜的弧度：“有没有可能，只是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