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头:我的爱意,终究埋葬在那个冬天》精彩片段
观刑台建在城南的闹市口,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对着台上那一排排跪着的囚犯指指点点。
“那就是通敌叛国的柳家?”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卖***!”
“活该!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来,拍打在柳如烟的身上。
她站在观刑台最高处的阁楼上,与萧北辰并肩而立。
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可以将台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包括她那白发苍苍的父亲,形容枯槁的母亲,还有她那尚未及笄的妹妹。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囚服,双手双脚戴着沉重的镣铐,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北风呼啸,吹起他们凌乱的头发。
柳如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想冲下去,想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冤枉的。
可她不能。
她身边的萧北辰,就像一座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实则用了极大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看清楚了吗?”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柳如烟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萧北辰,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后悔?”萧北辰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本王字典里,从没有这两个字。”
他松开手,走到栏杆前,负手而立,看着台下的景象。
“柳如d烟,你最好祈祷,他们死得痛快一点。”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她的心窝。
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真的是那个曾对她说过“如烟,我愿倾我所有,护你一世周全”的男人吗?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三年前的那杯酒,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自己会害他,更不相信父亲会通敌。
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阴谋。
“午时已到!行刑!”
监斩官一声令下,劊子手们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
阳光下,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不要!”
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向台下冲去。
然而,她刚跑出两步,就被两个侍卫死死架住。
“放开我!放开我!”她疯狂地挣扎着,声音嘶哑。
萧北辰缓缓转过身,冷眼看着她。
“让她看着。”
侍衛們得到命令,更加用力地钳制住她,甚至有一个人,强行掰着她的头,让她面向刑场。
“不!爹!娘!妹妹!”
柳如烟绝望地嘶吼着,眼睁睁地看着劊子手的屠刀,highhigh落下。
“噗——”
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刑台,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世界,在这一刻,变成了血红色。
她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身体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抽搐着。
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被凌迟处死。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她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萧北辰看着她软倒下去的身体,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王爷,她晕过去了。”侍衛请示道。
萧北辰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开口:“拖回去。”
“是。”
侍衛们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柳如烟拖离了阁楼。
苏怜儿不知何时走了上来,站到萧北辰身边。
她看着柳如烟被拖走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王爷,柳家已经伏法,您也该放下过去的恩怨了。”她柔声劝道,伸手想去拉萧北辰的衣袖。
萧北辰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怜儿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王爷……”
“下去。”
萧北辰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楼下那一片刺目的红色,眼神复杂难辨。
苏怜儿咬了咬唇,心中涌起一阵不甘。
柳如烟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王爷还是……
她不敢再多言,只能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阁楼上,只剩下萧北辰一人。
北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台下的血迹开始凝固,人群渐渐散去。
他才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
那里,有几道深深的血痕。
是他刚才,因为太过用力而自己掐出来的。
他看着那些血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萧北辰,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柳如烟那张绝望而惨白的脸。
还有她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的心上,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让他烦躁不堪。
他猛地一拳砸在栏杆上。
“来人!”
一个侍衛立刻出现在他身后。
“王爷有何吩咐?”
“去查,三年前,柳如烟送我的那壶酒,除了她,还有谁碰过。”
侍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王爷会突然下这个命令。
“是!”他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萧北辰再次看向楼下,目光落在某一处凝固的血迹上。
柳如烟,你最好不要骗我。
否则……
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柳如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和萧北辰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一起在静思园里种梅花,一起在月下饮酒赋诗,一起策马驰骋在京郊的草原上。
他说:“如烟,等我从北疆回来,就娶你。”
她说:“好,我等你。”
画面一转,却是漫天的大火,和亲人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不!”
她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入眼的,依旧是那间熟悉的柴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是她的家人……
心口的剧痛再次袭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粗鲁的婆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她们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还有一些胭脂水粉。
婆子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没好气地说:“王爷让你梳洗打扮一下,晚上去他房里伺候。”
柳如烟的身体僵住了。
去他房里……伺候?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他杀了她全家,现在,还要她去……伺候他?
“我不去!”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沙哑地拒绝。
婆子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她给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两个丫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柳如烟。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柳如烟拼命挣扎。
但她本就虚弱,又几天没吃东西,哪里是这两个身强力壮的丫鬟的对手。
她被死死按在地上,任由她们粗暴地扒掉身上的衣服,换上那套轻薄的纱裙。
冰冷的脂粉被胡乱地抹在脸上,掩盖了她原本的苍白。
“萧北辰!你这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婆子走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嘴巴放干净点!再敢对王爷不敬,仔细你的皮!”
柳如烟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了鲜血。
她却笑了。
笑得凄厉,笑得疯狂。
“哈哈哈……好,我去。”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婆子,眼中是令人心惊的平静。
“我去伺候你们的好王爷。”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夜色如墨。
镇北王府的主院,灯火通明。
柳如烟被两个丫鬟押着,一步步走向那间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要住进去的房间。
萧北辰的寝殿。
门口守着四个佩刀侍卫,神情肅穆,見到她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丫鬟将她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吱呀——”
门被从外面落了锁。
柳如烟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里,成了一座为她量身打造的华美囚笼。
房间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是她过去最喜欢的味道。
如今闻起来,却只觉得恶心。
萧北辰正坐在桌边,独自饮酒。
他换下了一身冰冷的王袍,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少了几分白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慵懒的邪魅。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当他看到她身上那件轻薄的纱裙时,瞳孔猛地一缩,握着酒杯的手,瞬间收紧。
那是一件舞衣。
一件他从未见她穿过的,极尽妖娆的舞衣。
“谁让你穿这个的?”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
柳如烟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死寂。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萧北辰。
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起身朝她走来。
“本王在问你话!”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门板上。
窒息感瞬间传来。
柳如d烟被迫仰起头,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
那双曾经满是宠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一丝她看不懂的痛苦。
“咳咳……”她艰难地呼***,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王爷……不是要我……伺候您吗?”
“穿成这样……您不满意?”
她的挑衅,无疑是火上浇油。
萧北辰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柳如烟,你非要挑战本王的底线是吗?”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柳如烟的臉色开始发紫,眼前阵阵发黑。
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死在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手里。
也好。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一松。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软倒在地。
萧北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后退一步,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
“滚去洗干净。”他别过脸,聲音沙哑地命令道。
柳如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有动。
“听不懂吗?”萧北辰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柳如烟缓缓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萧北辰,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