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谁做的？”

纪千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整个会议室的嘈杂。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高管们立刻噤声，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投影仪风扇的低鸣。

她的目光落在会议桌尽头，那个叫言澈的男人身上。

言澈站了起来。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在这一众非富即贵的公司高层里，他像一棵被错种在花园里的白杨，安静，却也格格不入。

“纪总监，是我。”他的声音干净，沉稳。

纪千凝没看他，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给谁的生命倒计时。她拿起那份报告，纸张在她指间显得格外脆弱。

“数据浮动超过3%，分析流于表面，结论毫无价值。”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淬了冰，“重做。下班前，放到我桌上。”

没有一句多余的斥责，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她说完，环视一圈，“散会。”

高管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离开，没人敢多看言澈一眼，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言澈站在原地，微微颔首，“好的，纪总监。”

他看着纪千凝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背影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消失在会议室门口。他知道，那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套裙下，包裹着的是怎样一副截然不同的风景。

没人知道，这位被誉为“环亚之鞭”的铁腕女人，和他之间，共享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晚上九点，环亚集团大楼的灯光逐层熄灭。

言澈将修改了八遍的报告放在纪千凝办公室门口的托盘上，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对门。

这是市中心最高档的公寓楼，纪千凝住在顶层复式。而他，住在她隔壁——她买下的另一套小户型里。

用指纹解锁，进入自己的房间。言澈脱下衬衫，露出线条分明的背肌。他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点整，一秒不差。

他走出自己的公寓，来到纪千凝的家门口，用另一枚登记过的指纹，轻轻按开了那扇沉重的胡桃木门。

屋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纪千凝已经换下了那身冰冷的职业套装，穿着一件丝质的黑色睡袍，侧躺在客厅巨大的羊绒地毯上。她没有化妆的脸庞，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疲惫和苍白。长发如瀑，铺散开来，像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昙花。

“过来。”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褪去了白天的冰冷，多了一种慵懒的命令感。

言澈走过去，在她面前两米的位置停下，这是规则。

“纪总监。”他低声说。在公司，他喊她“纪总监”。在这里，他依然喊她“纪总监”。这是她立下的规矩，她说，这能让她分清场合。

她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起眼帘，那双在白天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不见底。

“今天，报告的事情，”她慢悠悠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故意针对你？”

“没有。”言澈回答得很快。

“哦？”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为什么？”

“纪总监对事不对人，报告确实有瑕疵。”

纪千凝坐了起来，丝滑的睡袍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少许，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言澈。

高跟鞋赋予她的身高优势此刻已经消失，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一股清幽的、混合着沐浴露和她体温的香气，钻入言澈的鼻腔。

“那你现在，是在怪我吗？”她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棉布，那微凉的触感让言澈的肌肉瞬间绷紧。

“没有。”他重复道，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很好。”纪千凝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我喜欢听话的。”

她转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这是奖励。”

言澈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第一，我们之间是协议关系，仅限于夜晚的***。”纪千凝的声音像是在宣读条款，冰冷而清晰，“第二，你不可以对我产生任何工作之外的情感。第三，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

她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猩红的酒液像血。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在这里，我不是纪总监。”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我是你的‘主人’。”

言澈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当这两个字出口，白天的纪总监便彻底“死去”。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纪千凝。一个卸下所有铠甲，却用另一种方式掌控一切的女人。

他的任务，就是扮演好她的“专属猫”，温顺，听话，给予她想要的陪伴和绝对的服从。

这份协议，为期一年。酬劳，是他母亲手术急需的两百万。

他垂下眼眸，掩去其中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而顺从：“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