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江雨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似乎永远改不完的方案。创意总监并不好当，尤其是对一个比同龄人晚起步的她来说。

"再改最后一版。"她对自己说，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眠眠，别太累，记得吃晚饭。」

江雨眠瞥了眼时间快十点了，晚饭？她连午餐都是对着电脑匆匆解决的。回复了一个"好"字后，她继续投入工作。这种生活节奏她已经习惯了，从大学毕业后，她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用工作填补了所有可能滋生脆弱的时间。

次日清晨，江雨眠比平时更早到达公司。昨晚的修改稿已经发给了团队，但她还需要准备十点的重要客户会议。

"江总监，今天的大客户是明晟集团，他们这次的产品线推广预算很高。"助理小林递上一杯黑咖啡，"听说他们派来的谈判代表很严格，之前已经否决了三家公司的提案。"

江雨眠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里了。"小林拍了拍厚厚的文件夹，"对了，对方代表临时换了人，新资料我刚补充进去了。"

会议准时开始。江雨眠站在投影前，自信地讲解着创意方案。当她翻到下一页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抱歉，路上有些堵。"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江雨眠的手指僵在了空中。那个声音即使过了五年，她也能在千万人中辨认出来。

他变了，又似乎没变。曾经痞帅的校园男孩如今已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眼角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霜，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他看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这位是明晟集团的季总监，将负责本次项目的对接。"公司副总介绍道。

江雨眠迅速调整呼吸到回到专业状态，"欢迎季总监，我继续介绍我们的创意概念。"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强装镇定，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

季书亦全程专注地听着，偶尔提出问题，他看向江雨眠的眼神中总是带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江总监的方案很棒，"会议结束后，季书亦微笑着说，"我们很期待与贵公司合作。"

他伸出手，江雨眠不得不与他相握。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那个雨天，他撑着伞送她回宿舍的手指也是这样温暖。

"谢谢季总监的肯定。"她迅速抽回手，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人群散去后，季书亦却留了下来，"雨眠...好久不见。"

"季总监还有工作上的问题吗？"江雨眠故意误解他的意图，低头整理文件。

季书亦苦笑了一下，"五年了，连叙旧的机会都不给吗？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老同学聚聚。"

江雨眠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必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她拿起文件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差点把文件夹捏变了形。江雨眠回到家那一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