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我的伤势稍有好转，便能勉强下床走动了。这得益于现代人知道的康复知识——我坚持让春桃每天帮我活动四肢，防止肌肉萎缩。

"才人，兰香姐姐说，王皇后其实很欣赏您，那日确实是萧淑妃擅自用刑..."春桃一边为我梳头一边低声道。

我冷笑："她当然这么说。王皇后巴不得我和萧淑妃斗得两败俱伤。"我看着铜镜中苍白的脸，"李公公那边呢？"

"李公公说，萧淑妃这几日心情极差，因为陛下又提起您，说您聪慧过人..."

我手指一顿。这是个重要信号，说明李世民还记得我。虽然史***载李世民初期并不特别宠爱武则天，但我的表现显然引起了更大关注。

"春桃，去把我那件鹅***襦裙取来，还有陛下赏的夜明珠。"

"才人要出门？太医说..."

"太医说了不算。"我打断她，"时机稍纵即逝，我必须现在去见陛下。"

春桃惊恐道："可萧淑妃说了，若看见您出门，就要..."

"所以我们要走另一条路。"我指向后窗。这几日我让春桃摸清了寝殿后方的小径，可直通甘露殿侧门。

忍着背部剧痛，我在春桃搀扶下艰难地爬出窗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咬紧牙关不发一声。行至***时，我已冷汗浸透重衣。

"才人，您脸色好差，我们回去吧..."春桃带着哭腔道。

"闭嘴。"我喘着气，"你看前面。"

甘露殿侧门处，一道明黄身影正在太监簇拥下走出——正是李世民！

我迅速整理仪容，将夜明珠挂在腰间显眼处，然后故意踩到裙角，"不小心"跌倒在李世民必经之路上。

"何人在此？"侍卫厉喝。

我抬头，让李世民看清我惨白的脸色和强忍疼痛的表情："臣妾...武媚...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李世民果然认出了我："武才人？你不在寝殿养伤，为何在此？"他目光落在我腰间夜明珠上，神色微动。

我故意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无力"跌倒："臣妾...听闻陛下忧心河东旱情...查阅了些古籍...想为陛下分忧..."我从袖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治旱策，上面还沾着几处"不小心"蹭上的血迹。

李世民接过竹简，再看我时眼神已带上一丝怜惜："你伤未愈就为朕奔波至此？"

"臣妾...微不足道的伤...怎比得上百姓疾苦..."我气若游丝地说道，随即恰到好处地"晕厥"过去。

"传太医！"李世民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知道，这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成功了。

当我再次"苏醒"时，已躺在比原先华丽数倍的寝宫中。李世民坐在床边，太医院首正在为他解释我的伤势。

"...伤及肺腑，若再晚几日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李世民面色阴沉："谁下的令？"

太医伏地不敢言。我"虚弱"地开口："陛下...是臣妾不懂规矩...冒犯了萧淑妃娘娘..."

"萧淑妃..."李世民冷哼一声，"传朕旨意，萧淑妃恃宠而骄，罚俸半年，禁足一月。武才人忠君体国，晋为美人，赐住紫兰殿。"

我心中狂喜，面上却惶恐："陛下，臣妾资历尚浅..."

"朕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李世民拍拍我的手，"好好养伤，三日后朕要听你详述治旱之策。"

皇帝走后，我立刻让春桃扶我坐起，开始布置新寝殿。紫兰殿比原先的住处大了三倍不止，还配有六名宫女两名太监。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才人...不，美人娘娘！"春桃激动得语无伦次，"您太厉害了！"

我微笑："这只是开始。"随即脸色一沉，"春桃，从现在起，所有饮食你亲自经手，任何人送的东西都先验毒。"

春桃瞪大眼睛："您是说..."

"萧淑妃不会善罢甘休。"我冷冷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果然，晋封的喜悦还未散去，第二天就出事了。

早晨梳妆时，我突然发现脸上冒出几个红疹。起初以为是过敏，但到了午时，红疹已蔓延至脖颈，奇痒无比。

"美人娘娘！您的脸！"春桃惊叫。

我冲到铜镜前，只见镜中人满脸红疮，几乎毁容！更可怕的是，我的喉咙开始肿胀，声音变得嘶哑。

"毒...有人下毒..."我艰难地说道，脑中飞速运转。这症状...像是重金属中毒！

"快！去太医院取绿豆、甘草、金银花！要快！"我用尽力气写下这几个字。在现代时我曾研究过中医解毒法，这些药材能解百毒。

春桃飞奔而去，我则强忍瘙痒和窒息感，回忆今天接触过的所有物品。胭脂！早晨新送来的那盒胭脂！

我挣扎着取来那盒胭脂，用银簪试探——簪尖立刻变黑。果然掺了汞毒！在古代，汞常被用作美白成分，但过量就会导致毁容甚至死亡。

春桃取回药材，我立刻让她们熬煮解毒汤。连灌三碗后，症状终于稍有缓解，但我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声音也完全嘶哑了。

"娘娘...明日陛下召见..."春桃哭道。

我摇头，在纸上写道："去告诉陛下我突发恶疾，无法面圣。不要提中毒的事。"

春桃不解："为何不告诉陛下？这明明是..."

我继续写："没有证据，反会被诬陷诬告。去查胭脂来源。"

春桃离去后，我独自躺在床榻上，脸上**辣的疼痛提醒着我后宫的险恶。萧淑妃这一招真狠——不直接要我的命，却毁了我最大的资本：容貌和声音。在古代后宫，一个毁容失声的女人，比死人强不了多少。

但我武明空岂会坐以待毙？

三日后，当我的嗓音恢复些许，便立刻召来新分配给我的太监小顺子。他原是萧淑妃宫中的粗使太监，因犯错被罚到浣衣局，被我特意要了过来。

"小顺子，听说你有个相好叫翠柳，是萧淑妃的贴身宫女？"我嘶哑着声音问道。

小顺子吓得连连磕头："美人娘娘明鉴，奴才不敢..."

"别怕。"我让春桃递给他一锭金子，"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当夜，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后宫传开——萧淑妃的贴身宫女翠柳被抓到与侍卫私通，而在她房中搜出的，正是与毒害武美人相同的汞粉！

"美人娘娘！萧淑妃被陛下传去问话了！"春桃兴奋地跑来报告。

我抚摸着仍有些红肿的脸，笑了。小顺子果然没让我失望，他不仅找到了翠柳私通的证据，还按我的指示将汞粉藏在了她房中。至于那汞粉，其实是我让春桃从太医那里偷来的少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陛下驾到——"

我立刻躺回床上，做出虚弱不堪的样子。李世民大步走入，面色阴沉如水。

"爱妃受苦了。"他坐在床边，轻抚我仍有些红肿的脸，"朕已查明，是萧淑妃指使宫女下毒。朕已将她..."

"陛下！"我挣扎着起身，"萧姐姐...定是一时糊涂...求陛下...从轻发落..."我故意表现得大度，因为知道李世民不会真的重罚宠妃。

果然，李世民神色更加柔和："爱妃心地善良，但朕不能轻饶。萧氏降为嫔，禁足三月。"他顿了顿，"至于你，晋为婕妤，赐号'昭'，以表彰你的贤德。"

昭婕妤！连升两级！我心中狂喜，面上却只是"虚弱"地谢恩。这一局，我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