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挂断电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林愫，我给过你机会了。”她慢悠悠地说，“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人赃并获，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马卫在一旁添油加醋，对着闻讯赶来的同事们大声宣布我的罪行：“大家看看！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一个小实习生，竟敢对国宝下手，简直丧心病狂！”

周围的同事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天哪，她胆子也太大了！”

“五百万啊，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吧？”

“这下完了，年纪轻轻就要留案底了。”

我笑了。

我的笑声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主任眉头一皱：“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我笑你们无知，更笑你们可怜。”我收起笑容，“你们真的以为，凭这点拙劣的手段，就能定我的罪？”

我指着她手中的那片碎屑，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诬陷我的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

马卫嗤笑一声：“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珐琅彩瓶上的碎片吗？林愫，别在这儿故弄玄虚了，警察马上就到，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他们解释吧！”

“珐琅彩？”我重复着这三个字，“马老师，你身为金牌讲解员，难道不知道，真正的清代官窑珐琅彩，其彩料是矿物研磨，烧制后色泽沉郁，有油画般的质感。”

我的目光转向赵主任：“而你手里的这片，色泽鲜亮，边缘有明显的现代化工料的痕迹，光一打，甚至还有塑料般的反光。赵主任，你当了这么多年副馆长，连真品和高仿都分不清吗？”

赵主任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马卫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还有这件瓶子，”我的声音不大，“身上的五只蝙蝠，居然画了六只翅膀！”

我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已经开始冒冷汗的赵主任和马卫。

“告诉你们一个常识，”我冷笑着说，“这种一眼假的现代工艺品，在潘家园，三百块钱一个，量大还能打折！”

“你们，就准备用一个价值三百块的赝品，来诬陷我毁坏了五百万的国宝？”

赵主任嘴唇哆嗦着，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血口喷人！这......这是王董亲自捐赠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王董？”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走进了大厅，为首的一位中年警官面容严肃：“是谁报的警？说国宝被损毁了？”

赵主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指着我，声音凄厉：“是她！警察同志，就是她！”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从容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爷爷，您送给国家博物馆的那件清雍正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他们好像弄丢了。”

“现在，用一个画着六只翅膀蝙蝠的赝品，摆在它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