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舒棠拦了辆出租车，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小姐，您没事吧？”

她摇头，报了个地址，声音哑得不像话。

车子驶入雨幕，她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想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谁知车子驶过高架桥时，前方突然横插出一辆黑色越野，猛地别了过来！

“砰——！”

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天旋地转，舒棠的头狠狠磕在车窗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她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

“醒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舒棠抬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西装革履，可眼神却像淬了毒，死死盯着她。

“你是谁？”她嗓音干涩。

男人冷笑一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周禹安的未婚妻，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舒棠瞳孔微缩，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周禹安曾经提过的一个人——

“陈家的独子，陈妄，前两年被我弄破产了，现在估计恨不得杀了我。”

当时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看来想起来了。”陈妄松开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周禹安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他？”

舒棠心跳如擂，可面上却强自镇定：“你和他的恩怨，与我无关。”

“无关？”陈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谁不知道周禹安爱你爱得发疯？我不绑你，怎么让他痛？”

他松开手，转身拨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周禹安低沉的声音传来：“陈妄。”

“周总，好久不见。”陈妄笑得阴冷，“你未婚妻在我这儿，想听听她的声音吗？”

舒棠咬紧唇，没出声。

可周禹安却像有感应一般，嗓音骤然沉了下来：“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呵……”陈妄一把扯住舒棠的头发，逼她痛呼出声，“周禹安，你的软肋如今在我手上，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机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周禹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想怎么样？”

“城西废弃工厂，一个人来。”陈妄舔了舔嘴唇，“否则，你就等着收尸吧。”

……

半小时后，工厂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周禹安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身影修长挺拔，可眼神却冷得骇人。

他扫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舒棠，确认她没受伤后，才看向陈妄。

“放了她。”

陈妄大笑，掏出一把枪抵在舒棠的太阳穴上：“周禹安，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周禹安眼神骤然一变：“这是我和你的恩怨，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她是无辜的！”

陈妄笑了，抬手丢了一把枪在他面前：“好啊，那你对着自己开一枪，我就放了她。”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吧。”

舒棠呼吸一滞，下一秒，就见周禹安弯腰捡起了枪，目光平静地看向陈妄：“说话算话？”

“当然。”

下一秒——

“砰！”

枪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周禹安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鲜血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衬衫。

舒棠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周禹安……！”

陈妄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开枪。

但很快，他又狞笑起来：“周禹安，你也有今天！”

周禹安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却依旧凌厉：“放了她……”

陈妄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举起枪，对准了周禹安的头——

“砰！”

又是一声枪响，可倒下的却是陈妄！

工厂大门被破开，警察冲了进来，场面瞬间混乱。

医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

舒棠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指尖还沾着他的血。

医生进进出出，每一次门开合，她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才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

“子弹离心脏只差 1cm，再偏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抢救了 12 小时，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观察。”

说到最后，他又多了几分感慨。

“舒小姐，新闻我都看到了，以一命换一命，周总他真的很爱你啊。”

舒棠心口猛地一颤。

爱吗？

或许吧。

可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是他，和别人有了孩子的，也是他。

三天三夜，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病床前。

直到第四天清晨，周禹安终于醒了。

一堆医生护士围着他做检查，她便趁着这功夫下去买了碗粥。

回来时却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步。

透过门缝，她看到林晚棠趴在周禹安床边哭得梨花带雨。

“疼吗？”她颤抖着抚摸他胸口的绷带。

周禹安目光一暗，突然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嗓音低哑：“疼，你帮我转移注意力。”

林晚棠一怔，随即红着脸跨坐到他身上。

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周禹安缠着绷带的手扣紧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