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谢璟渊瞧了贺老板一眼：“贺老板，今日先结算这对琉璃杯便是，剩下的，还劳贺老板帮我换成等价的珠宝首饰名家字画瓷器一类的东西，我明日送琉璃杯来之时，再带走。”

贺老板忙不迭地点头：“明日前定替尊驾备好。”

贺老板正是巴不得这般以物易物。

他的钱都压在出海的货物上去了，徐家的海船才出去半月有余，最快回来也得两个多月以后了，手里的现银实在不趁手啊。

贺老板飞快地叫人取来了一千两银票和八十两的碎银给了谢璟渊，还叫人取来了一只木箱子。

贺老板很是客气：“里头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还希望尊驾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也都记着咱们奇货斋。”

赵岳接过了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卷布料，用手抚过：“公子，是几匹上好的葛布和纱。”

贺老板笑道：“这是自家作坊织的，给尊驾家中做几身凉爽的夏衣。”

谢璟渊扫了一眼，拿出了用牛皮纸包装好的白糖递给了贺老板：“这个白雪糖，给贺老板家中小儿添个零嘴。”

贺老板打开牛皮纸包，这糖有些化开来，但是果然如其名，色泽如白雪，可没见过这么好的糖啊。

这要是能运去京城，那还不得卖到一两金一两糖？

贺老板一把拉住了谢璟渊：“不知道叶兄弟这个白雪糖可要卖？我可尽数吃下，定不会让兄弟折本的！”

谢璟渊：“这个好商量，不过这白雪糖，我倒是想要换个法子卖出去。不如这般，这白雪糖我出货物，贺老板出人力，赚得的钱，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贺老板眉头微蹙，有些犹豫。

谢璟渊不紧不慢道：“贺老板也不用着急回答我，明日此时，我会带着剩下的几对琉璃杯还有其他这市面上见不到的物件过来贺老板一同看看，贺老板不愿意也无妨，好东西自然是不缺买家的。”

说着便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不过还没走到门口，贺老板就快步将人给拦了下来。

“叶兄弟别着急啊。”

贺老板扬声叫人：“三德，去，去常桂酒楼置一桌席叫人送过来。”

贺老板拱手对谢璟渊道：“叶兄弟，既然是生意，那也就有个你来我往的余地，不着急，我叫人置了一桌酒席，咱们边喝边聊。”

......

回村之时三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半数是贺老板给的，半数是他们自己添置的。

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了海水的咸味，也带来了夕阳的余温。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点燃，色彩斑斓的交织成一片，海面被染上了金色，波光粼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和他们往日在西北荒漠里见到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景象截然不同。

等他们行至下渔村的海边时，天空的高处，几颗明亮的星星若隐若现，海面上呈现出幽深蓝色。

远处，几点渔火划开了夕阳最后的倒影，向岸边驶来。只是从船舱里出来之人，手里拿着的却不是渔具和鱼获，而是弯刀！

三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来的绝非善类。

谢三将手中抱着的东西都给了赵岳，拔出了今日在县城所买的***，悄无声息地靠近海边。

谢璟渊和赵岳将手上的东西安置好，跟着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一片***之后。

站在最前头一艘船甲板上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面颊上是一道从太阳穴直到嘴角的刀疤，眼神如饿狼一般凶狠，这正是瀚南海域臭名昭著的海盗头子之一，疤爷。

一旁一个身高五尺瘦得像个猴一般的海盗赔笑道：“疤爷，就这么个又穷又破也就二十户人的***，让兄弟们来就是，哪里还劳动您大驾。”

疤爷啐了口浓痰道，给了他一后脑勺：“这村里可是有几个硬点子，我不来只怕你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什么样的硬点子？”五尺身高的海盗捂着后脑勺笑着问。

疤爷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道：“从京城来的人，时疫都死不了的货色，有人出两千金买他的人头。”

底下的海盗都沸腾了：“三千金？这可是笔大买卖。”

疤爷冷笑道：“村子里其他的地方，该抢的抢，该烧的烧，不要留活口，务必做得干净。”

海盗们齐声道：“是！”

谢璟渊身上透出渗人的寒意。

原来***还有那些弟兄们感染时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想要这样悄无声息的弄死他见他这样还不死，就不惜花重金买通海贼要他的项上人头。

赵岳和谢三也都气得双目通红浑身发颤。

将军满门在西北出生入死，无数人血散边疆马革裹尸只为护得国境安宁。

而朝廷的那些蛀虫们只会巴结媚上，为了自己的利益，构陷将军通敌叛国害的将军被流放瀚南就算了。

竟还勾结海盗妄图要将军的项上人头！为此，甚至还要屠戮一村无辜百姓！

“我跟这些狗贼拼了！”赵岳脑子一热，险些就要冲出去，但刚一动就被谢璟渊死死的按下了。

谢璟渊按着赵岳的肩沉声道：“我和谢三掩护，你立刻去通知村里所有的人有海寇来犯，疏散村中的老弱妇孺隐匿到山林里去。叫上村中的青壮年拿上***前来御敌。”

赵岳重重点头：“是。”

“给我冲！”那边传来了船靠岸的声音，海盗们纷纷跳下船。

谢璟渊和谢三对视了一眼，***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两人分从两边冲了上去，身手敏捷矫健，手起刀落哀嚎声还没响起，就已经染红了一***海水。

赵岳趁机朝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大声呼喊：“海寇来了！海寇来***屠村了！”

疤爷啐了一口，没想到出师不利，刚靠岸就遇上了这群北边来的硬点子，怪不得徐家要出千金买他们的人头。

他已然接了徐家的定金，还带了三艘船的兄弟来，今日若是无功而返，那他疤爷从今往后就不要在这条道上混了！

疤爷眼露寒光，手持弯刀：“拿箭出来给老子射，第一个射中的赏银百两！”说着，大刀劈下。

谢璟渊闪身躲开，手腕一转，割断了身边一个海盗的喉咙，夺走他手中的长刀。

谢璟渊一脸冷冽地看着他：“想要我的脑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