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昨夜，是我 ……」

「采薇！」陆辞厉声打断她，眼里怒火燃烧，带着警告。

采薇咬咬唇，不再说话。

我忍着恶心看向陆辞：「陆辞，从前你说，此生绝不负我，更不会纳妾，这话可还当真？」

陆辞眼里闪过片刻慌乱，连指尖都颤抖起来。

「婠婠，你怎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陆辞此生，只会有婠婠一个妻，绝不纳妾！」

我看到采薇的脸一点点惨白如纸，心里，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陆辞虽然信守承诺，没有纳妾。

可他的心，却慢慢被采薇勾走。

连带着对我的爱意，也消失殆尽。

6

陆辞听完我的叙述，惊恐的瞪大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上别的女人？！」

是啊，十六岁的陆辞，怎么会想到，十年后，他会负了他最爱的女孩？

十六岁的唐绾也不曾想到，她抛下所有换来的姻缘，最后，却输的一败涂地。

我自幼便与璟王战寒璟定下婚约。

可在那个雪夜对陆辞动心后，我便下决心退婚。

为此，不惜和父亲决裂。

战寒璟得知我欲退婚，曾冒着风雪来见了我一面。

我和他幼时曾见过远远几面，但每次都是匆匆一瞥。

那日初次正式见面，竟是为了商议退婚一事。

战寒璟问我，为何要选择陆辞。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陆辞，义正言辞告诉他：「陆辞与我两情相悦，此生，我非他不嫁！」

战寒璟听完，只静静看了我良久，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失落。

他什么都没说，回去后，就派人送来了解婚书。

再后来，我如愿嫁给了陆辞。

婚后十年，我和他，从最初的情意绵绵，走到如今的相看两生厌。

兰因絮果，不过十年而已。

我垂眸，忽略心口汹涌袭来的锐痛，忍着泪意，自嘲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如今的你我，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少年时的深情是真。

如今的负心也是真。

二十六岁的陆辞，依旧和少年时一样深情炙热。

只不过，他的深情，全给了另一个人。

陆辞像是受了打击，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会负你？我怎么可能负你！」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痛苦的质问声，心一点点沉下来。

曾几何时，我也在夜深时，这样质问过自己。

我问自己，我和陆辞，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亲口说过，此生最爱的人，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

可是啊，人生漫漫，誓言几何，终究抵不过人心易变。

我面无表情擦去眼泪，长叹一声：「你也看到了，十年后，你负了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结局。」

7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选择嫁给陆辞。

为了嫁给他，我不惜和家人决裂，不惜拒了和璟王的姻缘。

我自以为付出一切，能换来我和陆辞恩爱一生。

可最后，我却只能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爱上别的女人。

陆辞激动的抓住我的手，眼睛猩红：「不是的，婠婠，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现在失忆了，你等等我，等我恢复记忆就向你解释，好不好？」

我嗤笑一声，只觉得心力交瘁。

看吧，连陆辞自己都不信，他会负我。

当初的我，又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守着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最后在黑暗中抱紧遍体鳞伤的自己，含着泪接受现实的？

「算了，陆辞。」我抬头，无悲无喜看着他：「我已经不爱你了，和离书我已经准备好， 等回府后，我们就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