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雨静静地看着，在程南晖追上来之后熄屏。

“小雨，等你守孝期一过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程南晖拉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他的手很暖，可苏霁雨却甩开。

很奇怪，刚想戳破他的想法在这一秒释怀了。

程南晖只当她是太难过，于是说：“对不起，奶奶刚去世就提这个，确实不合适。”

他又说：“医生说一个月后会有合适的心脏源，你得替你奶奶好好活着呀，求你了，咱们听医生的，入院治疗吧。”

苏霁雨默了默，松开了渗入掌心的指尖。

她淡淡道：“我想去寺庙给奶奶祈福超度，一周后，我就回来入院治疗。”

程南晖没再劝，再次牵紧她的手：“那我跟你去。”

“不了，这次我想一个人。”

苏霁雨的身子比她想象中垮得快。

来寺庙第三天，她就连只有十阶的台阶都走不上去了。

顾青青倒是持之以恒，炫耀的短信每天准时发送，有时是跟程南晖的聊天截图，有时是跟程南晖日常照片。

程南晖的关心也一天不落——

?记得按时吃饭，记得按时吃药。】

?我想你了。】

她一条也没有回复。9

菩萨日那天，小僧给她送来了程南晖那日为她抄的经书。

前半本满满当当都是她的名字——健康长寿。

可后半本却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贪心——

愿顾青青幸福无虞。

都说过了，佛祖不会保护贪心的人。

他怎么就不信呢？

程南晖又给她分享了一则婚礼视频。

他说：【我们的婚礼参照也用这个长跑主题怎么样？】

?七年了，想到要娶你，我就觉得跟做梦一样。】

泪滑过鼻尖，冰冰凉凉的又滑入唇内。

不，爱不是这样的。

爱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她做到了，可程南晖失言了。

过往却如海市蜃楼般袭入脑海——

“七年了，我真的腻了。”

“她奶奶死了，我怎么好提分手呢。”

“为她断送职业生涯，我确实后悔。”

“愿顾青青……幸福无虞。”

不想了，她不想了。

苏霁雨虔诚跪在佛前，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

两天后，WNG拳击俱乐部门外。

程南晖熄灭了手中的烟，冗长叹息道：“你我都清楚，我们不过是短暂的心动。”

“我和她相爱了七年，爱情长跑了七年，我应该给她一个家。”

顾青青眼眶泛红：“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枯燥爱情的调味剂？”

程南晖默了默：“我要趁她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的事，结束掉这段关系。”

顾青青忽然冷笑，拿出给苏霁雨的聊天记录：“你不会以为她真的什么不知道吧？”

程南晖心猛地一沉，大脑倏地白了。

有路人一边刷视频一边喝着奶茶从两人身边经过。

“你看视频了没有？一个女人在拜佛时，保持跪拜的姿势去世了。”

“演的吧？”

“是真的，听说刚好心脏病发。”

程南晖冲过去，朝路人怒吼：“不可能！”

路人吓掉了手里的奶茶，递过手机给他看。

“不信你看！”

程南晖一把夺过手机，视频特写里，虔诚跪在佛前的僵直背影就是苏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