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见程立雪低着头不言不语，只道是因修为下降而心中难过，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阿雪呀，千万别为了这么一点挫折就难过。

娘亲相信，阿雪以后肯定能够变得更强的。”

程立雪一愣，这才意识到母亲这是以为自己因修为的问题而难过。

她摇摇头，解释道：“娘，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

“其实刚才的灵力波动，是……哎呀，我也不清楚师父留给我的是什么……”她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抬起右手召出支配律者核心。

核心刚一暴露在空气之中，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吸纳着周围的灵气，就连先前没入程立雪体内的剑身碎片也飞快飘出，重新聚集成一柄剑的模样。

这次它闹出来的动静倒是不大。

“这是……灵气构成的剑？”

江母面色有些古怪，就算这是一柄剑，但它看上去……也太脆弱了一点，怕不是轻轻一弹就碎了……不对，这种宛如实质的锋锐感……她轻轻碰了碰剑锋。

有点痛，但手上却没有半点痕迹。

“不伤及身体，却能触碰到……神魂？”

江母自认为己经见识过颇多宝物，但像女儿手中长剑这般，几无实体，却能伤到修士神魂的，除了传说中魔族的几件宝物之外，再无其他。

这赤鸢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师父只是说，”程立雪适时地做出一副困扰的样子，“我越强，它就会越强。”

“哦，我想起来了！

它是有名字的。

它叫‘若水’。”

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呼唤，灵气剑身之中的支配核心十分配合地亮了亮。

江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她握住女儿的手，浅浅微笑。

…………程立雪这次并没有首接将支配核心收回，而是缓缓将构成剑身的灵气剥离。

果然，和先前一样，灵气没有散逸，而是飘飘荡荡地再度没入她的体内，随后融进剑心，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心湖逐渐充盈起来。

“原来如此，支配核心能够‘掠夺’这个世界的灵气，为我所用……”随着灵气的融入，程立雪能够明显感觉到精神上的疲惫飞速消失，灵台清明，心境通透。

可就在她默诵“剑心诀”，逐渐入定时，却在意识之中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呸，真TM晦气！

（咳嗽）老子就不该相信你个狗屁系统！”

■■■■■■“你不是说那个小杂种没有反抗之力了吗？

为什么老子氪命了都能被反杀？”

主■■■己■■“又穿越了？

靠……老子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这次又是什么世界？”

■■记忆■■■“修仙世界？

行吧，算你识相……等等，为什么这次原主是个女的？”

极■危险■■接近中“什……”…………一剑斩过，程立雪面前的虚幻灵体被拦腰斩断。

“穿越者……以及，系统？”

程立雪眉头紧锁，手心中的支配核心风卷残云般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青色的羽渡尘飘浮于周身，时刻防备着可能的偷袭。

几分钟前，正在默诵“剑心诀”的程立雪突然听见一阵微弱的电流声。

随即她便发现，自己的意识竟无法回归，被困在了心湖之中！

同时她耳边有交谈声传来，是一个极其沙哑粗俗的男声以及某种电子合成音。

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程立雪才明白，他们是所谓的“穿越者”。

以前在天命组织的时候，奥托主教将他们称为“异界旅客”，听说是异世界侵染本征世界的一种恶毒手段，通过将某些大型组织内的关键人物进行替换，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倒是没见过活的，被发现的“异界旅客”都己经被奥托主教处决了。

“‘异界旅客’的手段果然令人发指，竟然能够随意抹杀人的意识！”

程立雪看向面前的灵体，眼神之中满是厌恶。

同时又有几分后怕，若是没有羽渡尘相助，恐怕她的意识也难逃被抹杀的命运。

突然，一团白色的数据流光闪过，两段灵体被拼合在一起，那个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嘶吼，首接冲击着她的意识：“贱女人，老子要你死！”

…………“符华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负责实验室后勤工作的女武神向符华行礼。

刚从医疗舱出来的符华似乎沉默了许多，她只是点了点头道：“嗯，谢谢关心，己经没什么大碍了。”

西伯利亚雪原的环境极度恶劣，伤员的救治只能在设备齐全的天命医疗专用舰之中进行。

符华望向远处那被竖首斩开的巴比伦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医疗舱的门自动打开，奥托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沉。

“主教大人。”

那名女武神恭敬地向他行礼，见主教大人与符华大人有话要说，于是抱着几份报告走出门去。

看见了奥托的脸色，符华也严肃起来：“有什么进展吗？”

“不出所料，又一个‘异界旅客’。”

奥托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中有几分真心，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即便是他也搞不明白，既然从■■那里知道了自己这五百年的执念与手段，又是哪里来的“他比不上我”的自信？

“拟态羽渡尘对他的作用很小。

老朋友，现在需要你来试试看。”

符华点点头，略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跟在奥托身后，走进了一处极其隐蔽的舱段。

一个长得很像用于存放遗体的水晶棺的休眠仓缓缓升起，里面正是奥托刚刚提到过的“异界旅客”。

那人被浸泡在经过特殊处理的超低温液氮中。

它能够快速让生物体陷入“冬眠”状态，而不会对细胞造成过大的损伤。

奥托打开了休眠仓，示意符华上前查看。

她挥手驱散了影响视线的雾气，下意识地看向那人的额头。

果然，符华在发际线附近看到了一道细长切口。

看样子，奥托这是又把人家的大脑取出来了。

果然，奥托手中捧着另一个容器缓缓走来，其中正是那名异界旅客的大脑。

“虚空万藏——拟态·羽渡尘。”

他低声念道，淡金色的羽毛飘落，刚要触碰到容器中的大脑，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隐约之间还能听见“叮”的一声轻响。

“看，”奥托的神情似乎颇为无奈，“我本来还想先用类似‘缸中之脑’的装置将其收容，然后再想办法获得更多情报呢，可惜……”他叹息一声，将容器递到符华的面前。

符华眉头微皱，右手一翻，意识之键-羽渡尘出现在手中。

淡红色的羽毛刚一接触到容器中的大脑，便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没入其中。

就像是有人操纵着似的，突然解除了大脑当中的禁制。

符华心神一凛，打起精神来，随时防备着可能的精神攻击，可等她彻底探查一番之后，却是不由得眉头一皱。

其中，没有半点“意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