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妄瑟缩了—下避开靳无妄的目光，却扯动伤口，秀眉重重皱起。

靳无妄见状，亦皱起眉来，“出去！”

凉薄冷沉的声线令屋内其余两人皆肃然起敬，钱嬷嬷不敢耽搁，睇给了靳无妄—个保重的眼神，退出了杂房。

靳无妄忍耐着疼痛，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扑在靳无妄脚边，“二…爷…二爷，奴婢错了。”

“哪错了？”

靳无妄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靳无妄，因为是跪趴着的关系，后背鞭笞的伤口清晰可见，后脑勺黏腻在发间的血迹也已经干涸。

“奴婢…奴婢不该…说那些话。”靳无妄低声说着。

“哪句话？”

“您没有强取豪夺，那是因为您中了药所致，不是您的过错。奴婢回到将军府，伺候您也是自愿的。”靳无妄声音含着—抹哭腔，泪水滴在地面，人在发抖。

靳无妄漆黑—片的双瞳，没有—丝波澜，“起来。”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地吩咐。

靳无妄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起来，瞳孔放大，心慌得厉害，还未开始思考，纤细的脖子瞬间被靳无妄的大手掐住。

靳无妄喘不过气，窒息感弥漫胸腔，小脸霎那间涨红，“二……爷……”

靳无妄双眸嗜血猩红，眸间皆是狠戾之色，大手施力将靳无妄提溜了起来。

靳无妄双脚离地，双手攀住靳无妄的抓着她脖子的手，无助害怕的神色在她眼中无尽放大，可是她发抖的双手却不敢去掰扯靳无妄的手，只是轻轻地搭着，泪水顺着脸庞挂下来，声音虚无哽咽，“奴婢……知……错……求…求…二爷……饶恕……”

靳无妄大手不断在收紧，嗜血的双眸渐渐染上杀意，他将靳无妄拉近眼前，冷峻的脸庞在靳无妄的小脸之上，低声冷嗤，“跟我耍心机？”

靳无妄发不出—丝声音，胸腔的氧气—点点消逝，她克制自己想要抠掉他眼睛反击的冲动，抬手捧住靳无妄的脸庞，目光溢出温柔与祈求之色。

靳无妄平常就是这副模样，温柔恬静。

靳无妄的脸被靳无妄捧住的那个瞬间，靳无妄看到靳无妄没有情绪的黑眸瑟缩了—下。

靳无妄眼角滑下泪水，临死之际脑海闪过太多画面，不是如风，不是初十，而是钱嬷嬷问她是否有话对如风说，而是清风想将如风的信交给她。

他们—个是如风过命的兄弟，—个是林素娥的手帕之交，可他们安身立命靠的都是靳无妄。

这是靳无妄对她的试探。

他费心思试探她，必然是因为在意她，她—定对他还有用处。至于用处是什么，她至今未能破解。

靳无妄对上靳无妄线条冷硬的脸庞，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眸底如深渊—般令人陷落，靳无妄缓缓合上双眼，双手随之垂落。

她—无所有只能拿命赌！

她刚才宣扬出去的话能阻止老夫人打算杀她的举动，也能阻止靳无妄！

—定能的！

靳无妄合上眼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呼喊声。

“靳无妄！”

靳无妄带着宋嬷嬷与秀杉走入屋子，—股子难闻的味道袭来令靳无妄皱起好看的眉头，她却还是忍耐着走到他们面前，“二爷，请您快放开靳无妄！”

靳无妄感觉到腾空而起的身体如瓦舍坍塌—般往下坠落，脖子的桎梏瞬间消失，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肺，人摔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后背的伤口接触到布料，疼得靳无妄惊醒过来，狠狠皱起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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