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上来了，训练有素，动作麻利。

刘磊和他的兄弟们杵在客厅中央，看着我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走。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刘磊的脸色由红转白。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真的会走，还走得这么干脆利落。

一个兄弟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磊哥，要不……我们先撤？」

刘磊猛地推开他，指着我吼道：「韦婉，你长本事了是吧？你敢走！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想着再回来求我！」

我无视他，指挥着搬家师傅：「那个梳妆台麻烦小心一点，是我妈送的。」

【天呐，女主真的不要男主了，她的心好狠。】

【男主好可怜，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女主，结果玩脱了。】

【女主的爸爸居然在楼下，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弹幕还在喋喋不休，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静。

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后，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和刘磊的聊天框。

我把我们俩这些年共同攒钱的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截了图。

然后，我算了一个总数，连同我的二十万嫁妆钱流水，一起发给了他。

「刘磊，一共是三十七万八千六百元。你买车花了多少，我不清楚，剩下的钱，三天内转给我。」

「否则，我们法庭见。」

发完，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数年的房子。

这里曾有过欢声笑语，也曾有过我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但现在，只剩下一地狼藉和令人作呕的回忆。

我转身，走向门口。

姜亮叫住了我，「韦婉。」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他几步上前，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盖住了我刚才被酒液溅湿的肩膀。

外套上，有干净的皂角味。

「外面凉。」他的声音很低，「你做得对。」

我没有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楼下，我爸靠在车边抽烟，看到我下来，立刻掐了烟头。

他没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打开后座车门，让我上去。

「回家。」

车子启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刘磊冲下了楼，站在路边，茫然地看着我们的车远去。

【男主追下来了！他后悔了！女主快回头看看他！】

【只要女主现在下车，他们一定能和好如初！】

我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我妈已经做好了一桌我爱吃的菜。

爸妈什么都没问，只是不停地给我夹菜，好像我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今天刚刚回来。

吃完饭，我爸把我叫到书房。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这是市中心那个新楼盘的购房合同，全款，写的你的名字。」

「密码是你生日。明天，你就搬过去住。」

我愣住了。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韦家的女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更不需要用一个房本名字来换取所谓的安全感。」

「爸妈永远是你的底气。」

眼泪在那一刻，决了堤。

第二天，我搬进了新家。

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装修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夜景。

我把姜亮的那条短信翻了出来。

「市中心全款平层只写你名，考虑跟我结婚吗？」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回了两个字。

「户口本，带来了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姜亮的秒回。

「在车里，我一直在你家楼下。」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旁，姜亮正靠着车门，抬头仰望着我的方向。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弹幕瞬间爆炸。

【不！！！女主你怎么能这样！你对得起男主吗！】

【这是陷阱！姜亮肯定和刘磊是一伙的！他们要联合起来骗你的钱！】

【女主被猪油蒙了心，她会后悔的！】

弹幕喧闹不已，我依旧视而不见。

放下手机，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姜亮看到我，站直了身体，眼神里有些紧张。

「我以为你不会回我。」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回？」我问。

他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又放了回去。

「刘磊说，你爱他爱得要死，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绝对不可能离开他。」

「所以，你那条短信，是在试探我？」

他点了点头，又立刻摇头。

「一半一半。」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离不开他。也想看看……我有没有机会。」

「什么机会？」

「追你的机会。」

我笑了。

「姜亮，我们认识五年了，这五年里，你是刘磊最好的兄弟。他做的那些事，你都看在眼里，但你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众叛亲离了，你就觉得你有机会了？」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我的话像刀子，句句扎心。

姜亮的脸瞬间白了。

「我……」

他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得好！女主终于清醒了！怼死他！】

【咦？弹幕怎么变了风向？】

【前面的不懂别乱说，我们这是在用激将法，让女主看清男二的真面目！】

我看着眼前这些反复横跳的弹幕，只觉得荒谬。

「姜亮，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我今天下来见你，不是想听你表白，而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他愣住了，「生意？」

「对。」我抱起双臂，看着他，「刘磊欠我的三十七万八千六百块，我要你帮我拿回来。」

「事成之后，我分你三成。」

姜亮眼里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他苦笑一声，「韦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然呢？」我反问，「你和他称兄道弟五年，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背后插刀。你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爱？」

「我……」

「别说你爱我。」我冷冷地打断他，「你的爱，太廉价。」

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姜亮叫住我。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从车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

我狐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

第一页，是一份车辆租赁合同。

第二页，是一沓厚厚的***单。

第三页，是一份网贷平台的借款协议，借款人是刘磊，紧急联系人那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我的手开始发抖。

「他……没有买车？」

「没有。」姜亮的声音很沉，「车是租的，一天八百。买房的首付，加上你那二十万，全被他拿去***了，输得一干二净。」

「他还嫌不够，用你的信息，在好几个平台上借了钱，加起来有五十多万。」

「韦婉，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眼前的弹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像***扰的信号，字迹都开始扭曲。

【怎么会这样……男主怎么会***？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完了，这下全完了，男主的人设崩塌了！】

【快！女主快想办法帮男主还钱啊！他只是一时糊涂！】

我扶着车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姜亮说，「刘磊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他好面子，爱吹牛，做事不过脑子，被人稍微一捧，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不过是一群酒肉朋友。他有钱的时候，个个都围着他转。他没钱了，跑得比谁都快。」

「这些证据，就是其中一个兄弟卖给我的。」

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

「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想要一个追你的机会。」姜亮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钱，我不要。我帮你把钱拿回来，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好。」

小说《男友拿首付全款提新车后》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