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了掰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将那份替身协议推了回去。“顾总,协议没问题,但钱太少了。
”顾晏尘靠在真皮座椅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眼神里的轻蔑像冰冷的刀子,
一寸寸剐着我的自尊。“不够?”他冷笑一声,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屈指一弹,
银行卡便落在我脚边,“苏晚晚一件外套的钱,够你弟弟一年的医药费了。嫌少,就滚。
”我死死攥着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窒息般的疼痛。是的,我是为了钱。
弟弟的罕见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吞噬了我所有的骄傲和未来。而他,顾晏尘,
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我血海深仇的敌人。他不知道,
白天我是他面前温顺卑微、模仿着他白月光一举一动的替身秘书,晚上,
我是让全球网络安全专家闻风丧胆的顶级黑客,“Z”。而他引以为傲,
号称固若金汤的公司防火墙,就是三年前,我匿名卖给他的毕业设计。1.“顾总,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弯下腰,忍着屈辱捡起那张卡,指尖触到冰凉的卡面,
像被电流击了一下。我抬起头,
努力挤出一个和他白月光苏晚晚一模一样、温顺无害的微笑:“我的意思是,
既然是扮演苏**,那我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都必须无限贴近她。
这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您也不希望我穿着地摊货,堕了苏**的名头,对吗?
”顾晏尘的目光在我身上审视地扫过。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T恤,
脚上一双帆布鞋,看起来确实寒酸得紧。他眉头微蹙,似乎被我的话取悦了。“算你识相。
”他按下内线电话,“让陈助理进来。”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装,
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是顾晏尘的首席助理,陈静。“顾总。
”“带她去把这身衣服换了,按照苏晚晚的风格置办行头,费用公司报销。
”顾晏尘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另外,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林朝夕。
”林朝夕。连名字都要用一个假的。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怯生生地对陈静点了点头:“麻烦陈助理了。”陈静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同情。她大概以为,我又是哪个妄想攀上高枝的拜金女。也好,
所有人都这么想,我的戏才能演得更逼真。2.跟着陈静走出总裁办公室,
外面办公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天哪,
那就是新来的替身?长得……也就那样吧,跟苏**差远了。”“嘘,小声点!
听说她是为了钱才来的,家里有个生病的弟弟,可怜得很。”“可怜?能被顾总看上,
哪怕是当替身,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可怜她?
她还可怜你每个月累死累活就那点工资呢?”我目不斜视,跟在陈静身后,
仿佛没听见那些议论。我知道,从我踏入这座顾氏集团大厦的第一天起,
我就成了一个活在别人口中的符号——“那个替身”。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顾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我端着一杯手磨咖啡,
敲响了顾晏尘办公室的门。“进。”他头也不抬地处理着文件,
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英挺。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拥有一副足以让任何女人沉沦的好皮囊。可惜,内里早已腐烂生蛆。“顾总,
您的咖啡。”我将咖啡轻轻放在他手边,动作和缓,
是我对着苏晚晚的视频学了上百遍的姿态。他终于抬起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今天的我,穿着一袭米白色的香奈儿套装,长发温柔地挽起,金丝眼镜下的眼神,
柔顺而恭谨。“像。”他喉结滚动,吐出一个字。我垂下眼帘,
掩去眸中的讥诮:“能为顾总分忧,是我的荣幸。”“分忧?”他嗤笑一声,
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你倒是说说,你能为我分什么忧?
”“比如……陪您加班?”我试探着说。他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商品。“可以。”他拿起外套,“陪我去个地方。”车子一路疾驰,
停在了一家名为“夜色”的私人会所前。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销金窟,能出入的,非富即贵。
顾晏尘带着我,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包厢。推开门的瞬间,喧闹和靡丽的空气扑面而来。
包厢里坐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看到顾晏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晏尘,
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哟,今天还带了伴儿?这是……苏大姐?
”一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吹了声口哨,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顾晏尘揽住我的腰,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他对着众人,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说:“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新来的秘书,林朝夕。”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林朝夕?
我看是‘临摹’的‘临’吧?晏尘,你这找替身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啊!”“就是,
戴上眼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晚晚回来了呢。”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
扎在我心上。我强忍着恶心,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扮演着一个因被总裁青睐而略带羞涩的秘书角色。顾晏尘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
他将我按在身边的位置坐下,随手递给我一杯酒。“陪王总喝一杯。”他的语气是命令。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用色眯眯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地打量。
“早就听说顾总身边来了个酷似苏**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王总端着酒杯,笑得一脸油腻。我端起酒杯,正要喝,顾晏尘却按住了我的手。“王总,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我的人,只能陪我喝。”说完,
他拿过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王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多言。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收敛了许多。我看着顾晏尘,心中却没有任何感激。我知道,
他不是在保护我。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所有物。就像一只狮子,
不允许别人觊觎它的猎物,哪怕这只猎物,它自己也并不珍惜。4.酒过三巡,
顾晏尘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起身走了出去。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没了顾晏尘的压制,那些人的目光再次放肆地落在我身上。“林秘书,来,我敬你一杯。
”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端着酒杯凑了过来,“我叫周扬,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我刚想找借口推辞,他已经将一杯满满的烈酒塞进了我手里。“怎么?不给面子?
”周扬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在这种场合,我没有说“不”的资格。我这个“替身”,
在他们眼里,连个玩物都不如。我端起酒杯,正要喝,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我的杯子。
“她酒精过敏,我替她喝。”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我抬头,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是萧然,顾晏尘的发小,也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从我进来开始,
就没用那种轻佻眼神看我的人。“萧然,你这是干什么?英雄救美啊?”周扬不悦道。
萧然没理他,仰头将那杯酒喝了下去,然后拉起我的手腕:“走,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他拉着我走出喧闹的包厢,来到会所顶楼的天台。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吹散了我身上的酒气和烦躁。“谢谢你。”我轻声道。“不用客气。”萧然靠在栏杆上,
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他们就是那副德行,你别往心里去。”我摇了摇头:“我没什么,
习惯了。”萧然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悯。“你……真的甘心吗?
”他忽然问。“什么?”“当一个影子。”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
扮演她,模仿她,失去自我。你今年才多大?二十二?二十三?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笑话,一个替身,
而是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萧先生,你可能误会了。
我和顾总,只是各取所需。我需要钱,
他需要一个……”“需要一个能让他睹物思人的慰藉品,是吗?”他打断我,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朝夕,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朝夕”两个字,
从他口中说出来,让我浑身一僵。我的真名,叫许朝夕。他怎么会知道?
“你……”“三年前,Zenith科技的那场发布会,我在场。”萧然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见过你,站在你父亲身边,意气风发。你和你现在,判若两人。”Zenith科技。
我父亲的公司。三年前,也是在这里,我的人生从云端跌入地狱。
父亲呕心沥血研发的核心技术“天穹系统”在一夜之间被盗,随即被顾氏集团抢先发布,
并反咬一口,说我父亲窃取商业机密。父亲承受不住打击,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公司破产,
母亲病倒,弟弟的病情也随之加重。偌大的许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而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晏尘,却踩着我家的尸骨,平步青云,
成了科技界的新贵。我死死地掐着掌心,任由指甲陷入肉里,
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汹涌的恨意。“我不是许朝夕。”我冷冷地说,“你认错人了。
”萧然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你在恨什么。但是,顾晏尘的势力,不是你能撼动的。
你这样留在他身边,太危险了。”“危险?”我笑了,笑得凄凉,“萧先生,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危险的吗?”他沉默了。就在这时,
顾晏尘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他看到我和萧然站在一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朝夕,谁让你乱跑的?”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充满了占有欲。“晏尘,
她只是出来透透气。”萧然试图解释。顾晏尘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我,
声音冰冷:“我的话,你忘了?”“对不起,顾总。”我低下头,
恢复了那副温顺恭谨的模样。“回家。”他丢下两个字,便拽着我往楼下走。他的力气很大,
我被他踉踉跄跄地拖着,手腕被捏得生疼。我能感觉到,身后萧然担忧的目光,
一直追随着我。5.回到顾晏尘在市中心的顶层公寓,他一把将我甩在沙发上。“长本事了?
敢背着我勾搭萧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暴怒。“我没有。
”我辩解道。“没有?”他冷笑,“林朝夕,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花钱买来的,
你身上每一寸,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跟别的男人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着,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告诉我,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萧先生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顾晏尘的眼神更加危险,“他把你认成谁了?”我知道,
我不能说出“许朝夕”这个名字。顾晏尘或许已经忘了三年前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丧家之犬,
但我不能冒这个险。“一个他认识的故人。”我撒了个谎。顾晏尘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良久,他松开了手,直起身。“最好是这样。”他扯了扯领带,
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冰冷,“记住,你是苏晚晚的替身。除了模仿她,
你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思想和感情。”“是。”我顺从地低下头。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听到水声响起,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被他捏出红痕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顾晏尘,你放心。
我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我所有的感情,只有恨。夜深了,顾晏尘没有回卧室,
而是在书房处理公务。我回到给我安排的客房,反锁上门。
从包里拿出一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手机,开机,连接上一串复杂的代码。
手机屏幕瞬间变成了深蓝色,一行行代码飞速滚动。几秒钟后,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stylized的“Z”字logo。我带上蓝牙耳机,敲下一行指令。
“Z:“夜枭”,目标服务器渗透得怎么样了?”很快,
耳机里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夜枭:老大,你终于上线了!
顾氏集团的防火墙太变态了,我攻了三天三夜,连外围都没摸进去。这墙,
该不会是你亲手设计的吧?”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Z:废话。给你个后门,半小时内,
我要顾晏尘书房电脑的所有实时数据。”“夜枭:收到!老大威武!
”我将手机连接到房间里一台不起眼的平板电脑上。很快,顾晏尘电脑的屏幕内容,
被完整地投射在了我的平板上。他在看一份加密文件。
文件的标题是——“天穹系统”优化方案。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天穹系统!
我父亲耗尽毕生心血的结晶,如今,却成了顾晏尘牟利的工具!我死死地盯着屏幕,
将文件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刻在脑子里。同时,
我的手指在另一部手机上飞快地敲击着。我没有直接拷贝这份文件,那样太容易被发现。
我做的,是利用顾晏尘服务器强大的算力,为我的“小金库”——一个匿名的加密货币账户,
进行挖矿。他用我当替身,我就用他的服务器挖矿。很公平,不是吗?而且,
这种大规模的算力调用,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服务器在进行正常的维护和数据处理,
很难被察觉。这也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弟弟的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
光靠顾晏尘给的那点“施舍”,远远不够。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不仅是为了救弟弟,
也是为了日后,能够重建Zenith,将顾氏集团,连根拔起!做完这一切,
我删除了所有操作痕迹,关掉设备。躺在床上,我毫无睡意。脑海里,
一遍遍回放着萧然的话。“Zenith科技的那场发布会,我在场。
”“我知道你在恨什么。”他到底知道多少?他今天接近我,是真的出于同情,
还是……别有目的?在我的复仇计划里,不允许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变数。萧然,
或许会是我的第一个变数。6.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顾晏尘的办公室。
他似乎已经忘了昨晚的不快,将一份文件丢给我。“城南那块地,下午的竞标会,
你跟我一起去。”我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城南科技园区的地皮竞标,
是本市今年的重点项目,引来了无数地产和科技公司的争抢,顾氏集团也势在必得。“好的,
顾总。”下午,我跟着顾晏尘来到竞标会现场。会场里坐满了各大公司的代表,
气氛紧张而凝重。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萧然。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对我微微颔首,
算是打了个招呼。我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地跟在顾晏尘身后落座。“专心点。
”顾晏尘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竞标会开始,价格一路攀升,
竞争异常激烈。顾晏尘始终神色自若,直到最后几轮,才开始举牌。他的每一次出价,
都恰到好处,既能压过对手,又不会溢价太多,显示出他老练的商业手腕。
眼看那块地就要被顾氏收入囊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对手出现了。萧氏集团的代表,萧然,
举起了牌子。“二十亿。”全场哗然。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市场的预估价。
顾晏尘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侧过头,看向萧然,眼神冰冷。萧然却只是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
仿佛他举的不是二十亿,而是二十块。“顾总,还跟吗?”我轻声问。顾晏尘没有回答,
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显然在快速权衡利弊。我知道,
这块地对顾氏集团未来的战略布局至关重要。但是,二十亿,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跟。
”他最终吐出一个字。“二十亿五千万。”萧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举牌:“二十一亿。
”顾晏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疯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也觉得萧然疯了。萧氏主营的是传统实业,对科技园区的地皮,需求并没有那么迫切。
他这样不计成本地抬价,完全是在跟顾晏尘对着干。“顾总,项目书里分析过,
我们的心理价位最高是二十亿。再往上,风险太高了。”我尽职尽责地提醒他。
顾晏尘瞪了我一眼:“用你教我做事?”我立刻闭上了嘴。最终,顾晏尘还是放弃了。
那块地,以二十一亿的天价,被萧氏集团拍下。竞标会结束,顾晏尘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我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却被萧然叫住了。“林**,请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顾晏尘也停了下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萧然。“萧总有事?
”我的语气很疏离。萧然走到我面前,将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他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旁边的顾晏尘听得清清楚楚。这无异于当面挑衅。我没有接那张名片,
只是淡淡地说:“谢谢萧总,不过我想,我应该没什么事需要麻烦您。”顾晏尘冷哼一声,
拽着我的手臂,大步离开了会场。7.回去的车上,气氛压抑得仿佛要爆炸。
顾晏尘一言不发,只是抽着烟,车厢里很快便烟雾缭绕。我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敢出声。
直到车子驶入公寓地库,他才掐灭了烟头,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为了你,砸二十一亿跟我作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和他,昨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顾晏尘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最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滚下去。”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我解开安全带,默默地下了车。他一脚油门,
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库里。我知道,
他今晚不会回来了。也好。我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侵入了萧氏集团的内部网络。我想知道,萧然今天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而,
萧氏的内网干净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关于城南地块的商业计划,
也没有任何针对顾氏的布局。仿佛那二十一亿,真的是他头脑一热,随手砸出去的。
这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转而开始调查萧然这个人。
他的履历完美得几乎没有瑕疵,名校毕业,接手家族企业后,行事稳健,
在圈子里的口碑也很好。唯一的疑点,是他的母亲。资料显示,
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但关于他母亲的家族背景,却是一片空白,
查不到任何信息。直觉告诉我,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正当我准备深入调查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是许朝夕**吗?您弟弟的病情突然恶化,
需要立刻进行第二次手术,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我……我马上过去!”我抓起包,疯了一样地冲出公寓。8.我赶到医院时,
弟弟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我瘫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浑身冰冷,
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医生告诉我,弟弟的病情比预想的要复杂,这次手术的风险很高,
而且费用,至少需要三百万。三百万。我上哪儿去弄三百万?顾晏尘给我的那张卡里,
只有一百万,还是分期支付的。我用他的服务器挖的那些比特币,变现也需要时间。远水,
救不了近火。我掏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借钱的人。树倒猢狲散,
许家倒台后,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早就对我们避之不及。绝望之中,
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萧然。我想起了他递给我的那张名片,
想起了他说“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要向他求助吗?向一个动机不明的,敌人的朋友求助?
理智告诉我,这很危险。可是,弟弟的命,在等着钱救。我别无选择。
我拿出那张被我随手塞进口袋的名片,颤抖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传来萧然温和的声音。“喂,你好。”“萧先生,是我,林朝夕。”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需要钱,很多钱,三百万。求求你,借给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我给你打工,
做牛做马都行!”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哪里?”“市一院,住院部,五楼,
急救室门口。”“等我,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我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许朝夕,你真没用。三年前,你眼睁睁看着父亲跳下去,无能为力。三年后,
你还是要靠出卖自己,才能救弟弟的命。你有什么资格,谈复仇?9.萧然来得很快。
他还穿着白天的西装,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赶得很急。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手术费我已经交了,你放心。
”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愣住了,抬头看他:“你……”“医生说,
手术很成功。你弟弟已经脱离危险,转到ICU了。”我的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
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谢谢你,萧先生,真的……谢谢你。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这笔钱,我……”“钱的事不急。”他打断我,“我们之间,
不用算得那么清楚。”“我们之间?”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
在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我母亲,姓许。”他缓缓开口,“她是许鸿博的亲妹妹。
”许鸿博。我父亲的名字。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是我姑姑的儿子?
我……我的表哥?”这个信息量太大,我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我从来不知道,
我还有一个姑姑,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在萧家的表哥。“我母亲和我父亲,
因为一些家族原因,很早就断了联系。”萧然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她去世前,
一直很想念舅舅。这次回国,我本来是想替她来探望舅舅的,没想到……”他没有说下去,
但我们都明白。没想到,等他回来,许家已经家破人亡。“所以,你接近顾晏尘,
更新日期2025-10-09 1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