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懂我的痛处。话音未落，寒光一闪，他竟用匕首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一道、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绽开皮肉，整整七次。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滴落在地板上。他说，这是他的赎罪。

然而苏灵体内的余毒如跗骨之蛆，并未根除。每一次那诡异的毒性发作，他便如被召唤般前去“施救”。每一次归来，迎接我的，除了他身上新添的、沉默的伤口，别无他物。

半年时光，在他身上刻下了九十九道无法磨灭的印记。那个曾经如钢铁般冷硬的男人，此刻站在我面前，竟带着一种卑微的恳求，掀开了衣襟，露出那副触目惊心的“赎罪之图”。

“宁宁，”他的声音近乎哀求，“我用这身皮肉向你赔过罪了……苏灵……她舍不得那个孩子。求你……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吧！”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残忍的提议：“你不能生育……等孩子落地，我立刻抱来给你！让他认你做娘，一辈子孝顺你！”

心口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剧痛几乎让我窒息。我死死咬住牙关，将眼底翻涌的热意狠狠逼退，只吐出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一个字：

“好。”

指尖，那张藏匿许久的纸片早已被汗水浸透、揉烂。我面无表情地将它投入面前燃着的炭盆。跳跃的火苗瞬间吞噬了那行宣告我同样孕育着生命的字迹——那***被确认的孕检报告，顷刻化为灰烬。

灶膛里的火苗肆意翻涌，苏灵被浓烟刺激得连连咳嗽。陆夜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将她揽入怀中，随后皱眉朝我投来责备的目光。

“宁宁，苏灵已经答应我，等孩子出生就交由你抚养。你不必用这种方式逼她，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我木然地用木棍搅动着盆中灰烬，升腾的烟雾熏得眼眶发红。

“夜霖，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