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总觉得,殷子瑜此番走了,便真得不会回来了。”
林家的新宅中,林清娘莫名的有些愁绪。
春闱连考七日,周识彦进了考场,便不能再出来。
起初两日,她的心思都在周识彦这一场科考上,只担心他是否能高中。
林氏安慰她,周郎君学究天人,别说高中进士,便是那状元之位也唾手可得!周郎君可不是殷子瑜那个骗子能比的……
林清娘听了她娘这样说,便定下了心。
后面三日,她反而是时常想起殷子瑜。
他们同在一间小客栈里生活了六年,邻室而居,朝夕相处。
他们甚至曾有过婚约。
若非三年前那次春闱大考时,殷子瑜忽然说不考了,那他们应该在那年殷子瑜考中之后,便成亲的。
后来,她们母女认为是被殷子瑜骗了,林氏客栈又住进来周识彦,她们的目光便立即如蝉过别枝,转向了周识彦。
她们全然忘了,即便殷子瑜没有参加春闱,可若是没有殷子瑜,在更早之前林氏客栈就该关张,她们母女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林清娘跟周识彦也越走越近,她越来越开始期待周识彦能考中。
她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希望曾经对殷子瑜的期盼能得到弥补。
她林清娘,并非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子。
她和殷子瑜的婚约,仍是没有作废。
直到殷子瑜亲手将婚书交还给她,并假托“账目”之名,堵住了悠悠众口,仿佛她和殷子瑜之间当真是从未有过婚约。
可那一刻,她却偏偏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毕竟,他们也曾朝夕相处,她也曾为殷子瑜红袖添香,点烛侍读。
她也曾想象过,殷子瑜高中进士之后,她会嫁给殷子瑜,洞房花烛,郎情妾意,做那进士娘子。
她甚至妄想过,殷子瑜或许能高中状元?
可惜,所有这些,都随着殷子瑜没有参加三年前那一科春闱而烟消云散。
林氏恨恨道:“清娘,你可莫要糊涂!殷子瑜那骗子肯乖乖将婚书交回,倒算他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不该也不配跟周郎君争你!”
“骗子……”
林清娘有些摇曳的心便又定了下来,渐渐冷硬。
殷子瑜,不过是个住进她家客栈,欺骗她自己是会参加春闱大考的举子,还大放厥词,区区进士及第,于他而言可谓是手到擒来的骗子。
他所言所行,不过是为了骗取她和娘的信任!
他压根就不是个读书人,更遑论科考高中!
他只是想骗她的人,还有林氏客栈这份产业!
虽然,殷子瑜在林氏客栈这六年来,上下打理,把客栈经营得有声有色,她和林氏日子过得极为悠闲自在。
甚至,若非有殷子瑜,这三年她也不可能有那般清闲功夫,每日里陪着周识彦“读书”。
她们更不可能有一大笔利润,能购下这样一座大宅子。
七日后,今科春闱结束。
林宅一片欢欣,迎了周识彦回来。
周识彦精神甚好,颇有些胸有成竹的姿态。
更新日期2025-02-12 12:25